身为女性,这是我的决定:_____ | 故事FM
爱哲按:
今天是三八国际妇女节,我们特意把原本在周三的档期提前,想聊聊「尝试」这个话题。
有时候我们发现,女性想试着大胆做出改变,往往会背负更大的心理压力,也很少有女性站出来分享她们做过的勇敢决定。她们后悔吗?结果满意吗?重来一次还这么选吗?
这次,故事FM 联合屈臣氏,邀请了三位女性讲述者,一起来分享她们的故事。
让我们一起来听一听,关于「不完美但收获美好」,她们怎么说。
我是苏敏,是「50 岁阿姨自驾游」旅游博主,今年 58 岁了。
2020 年,一位叫苏敏的中年女性决定离开家,她开着车从河南一路游历到云南,从此走进了大众的视野。很多人羡慕她可以这么洒脱,但其实,她的出发更像是一种自救。
应该是 2018 年,因为和老公吵架,我有自杀行为,就弄到医院去了,后来诊断了,说是抑郁。因为我们俩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吵架、打架,我感觉不是一家人还要硬凑在一起的话,就很憋屈、很别扭。
以前我也没感觉到,因为以前你没的选择,孩子小,既然生她就要对她负责,要把她最起码养活到能自己照顾自己,对吧?
所以说我们前半生很多的妇女都和我的想法一样,都是自己过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过得怎么样。年轻时候因为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都忍了,老了再去离婚,我感觉好像折腾得有点太过了,算了,就自己走出来看看就好了。所以就走出来,说看看离开他的日子好过,还是在家的日子好过。
没想到出来了以后就回不去了,感觉外面真的太好了。
现在的网络太好了,因为我平常在家给女儿带孩子的时候,也会经常上个网,看个小说、玩个游戏的。没有看过其他的,因为我之前对网络上的其他事情也不是多了解。
后来有一次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旅游自驾博主的短视频,他介绍了在路上怎么生活、在路上都看了什么风景,我一看了以后,当时眼睛就一亮。我说这种挺好,开一个小车就可以到处跑,而且还可以住在车上,自己做饭吃。我就感觉这种生活特别好。
所以我就想,等我把孩子带到能离手了以后,我一定也要去尝试一下这种生活。
■ 苏敏和她的帐篷车
几个月的时间里,苏敏改装了她的白色小汽车,在车顶上安装了一顶帐篷,车里装满物资。
2020 年秋天,她的两个小外孙可以上幼儿园了,苏敏觉得自己功成身退。9 月 24 日,她终于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
人家都说你终于出去了,肯定很激动,其实没有。当时我就想着出去了再说,就一句话:出去了再说,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前途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出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户外的生活。
我记得从四川往云南去的路上我找了一个停车场,当天晚上停车场里只有我一个车里有人,其他都是当地人的车,我在那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出来,因为从昭通到昆明要两天的时间,中间是没有大一点的城市的,所以必须住在小镇子里,所以我就在中间找了一个营地。
网上的信息说营地挺好的,是一个生态度假营地。当时我离营地有 51公里,走的时间已经7点多了,结果因为是山路,就走得比较慢,50 公里的路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40 分钟,到了以后天都完全黑下来了。山里一黑下来,没有灯光,是特别吓人的。
当时导航说「你的目目的地已经到了」、「目的地在你的左侧」,我就往左侧看。
我的左侧是一片的水草地。然后我就往右侧看,右侧有两间房子,一个房子亮着灯,一个房子没有灯,我就下车去看。
下车以后到那个房子跟前,我发现亮着灯的房子门是虚掩着的没关,我就推门进去问有没有人。其实我在院子里就在喊「有人没」,没人答应。我推开那个门,屋里就一张圆桌子,一圈摆了五、六把椅子,我也没具体数,因为当时很害怕,没敢数。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连个水杯都没有。
我赶紧就退出来——都没敢扭身走——退出来把门带上,然后退到我的车跟前,摸到我的车之后拉开车门就上车了。我感觉那一段可能是我最害怕的一次经历了。
从 2020 年 9 月到今天,苏敏积累了丰富的旅行经验。现在的她已经是行走过 8 个省份、100 多个城市和地区的老江湖了。这一年多在路上,她享受到了自由、平静、好风景,还顺便找到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这一段出来,由于做自媒体,我感觉我更适合做自媒体。好像我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做的事。
它可以说是说改变了我的人生也不为过。基本上我现在很少去玩,除了在路上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这里面,因为很费时的,特别是剪视频。一个好的视频,最起码要 3 - 4 个小时,甚至 5 个小时以上的剪辑,现在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做这个,所以剪视频的任务,我就让我女儿学习了一下,让她帮我剪。
因为我做抖音做得比较好,平时也要回复一下粉丝们的留言,还要看一下别人的视频是怎么做的,从他们身上也学学经验。还有上网把拍的视频上传到网盘里,便于剪辑。
我是想,其实每个人生活不同,因为有时间她们也会说「阿姨,要是我妈妈像你一样就好了。」我说:你妈妈可能生活得比我幸福,而且你爸爸肯定对她比较好,她舍不得你爸爸,所以说她不会像我一样去旅行。即使是旅行,她也会带上你爸爸的。
■ 苏敏和她的新房车
苏阿姨选择独自上路,开着房车走走停停,而我们的另一位讲述者则是跟伴侣一起出发的,他们时而在路上,时而定居下来,过去几年里一直过着迁徙式的生活。
太开心了!我们那时候把车改装了,因为我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轿车,改装成了一个床车,躺在里面是床的感觉,你是可以伸展四肢的,所以我们就睡在床车上,从黑龙江出发,沿着线路往云南走,我们是计划走西藏那边。
我记得离开黑龙江之后,阿土不是有推子吗,我就把头发剃光了,我感觉没有离开的时候,光头怎么去面对外人,就不敢,但是当我离开了省,我就突然觉得又放飞了。
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扔掉了我所有的胸罩。
太开心了,就觉得车窗外经过的风景、一切都那么美好,甚至是经过东北的大平原上那些农田,有农药味,我都觉得农药味也不让我讨厌了。我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能你对这个声音还有印象:2019 年,故事FM做了一期节目,名叫《逃离城市,我们在山里种地、画画、盖房子》,黄小黄和她的丈夫阿土就是这期节目的主人公。
2018 年,他们去了云南,在一个海拔 3000 多米的地方,用最简单的工具,亲手盖出了一座圆形屋顶的泥土房,全过程花了不到一千块钱。
时间又过去了三年,黄小黄和阿土辗转游历了不少地方,直到现在,她都觉得离开城市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 泥土房一角
城市的生活根本不适合我。
那时候在哈尔滨,我们住的是一个高层,每次坐电梯,我就觉得我被困住了,像是某种牢笼的感觉。我特别不喜欢高层,再加上那个阶段,我有两只猫,我觉得它们也不自由,就像我一样,它们就是我的一个镜子,就像我一样都被牢笼困住了。
我是 2012 年左右回到哈尔滨的,那之前我是在深圳,过着朝九晚五、非常规律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我不喜欢,所以我就各种尝试,包括去当志愿者、去保护动物,诸如此类的很多尝试之后,在 2018 年的时候是最后一次大规模、大范围的、大强度的尝试,那次我觉得,我不可能再待在城里了。
基本上,我过了之后才知道这个生活其实是属于迁徙式的,我没有固定在哪,所以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第六处了。
这个地方现在的样子是在大理的一个村子,它属于那个村子,但是却离村子聚集区很远,可能类似于村头入口那种地方,然后有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房子,但是景色非常好。
我过这样的生活,其实是有很大的阻力来自于家里的。就在两年前,我爸曾经给我打电话,对我破口大骂,说我做的事简直是异想天开,大逆不道什么的。
我觉得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对女性的压抑里,比如我爸经常会说,他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儿子,诸如此类的,这些都是点滴地在影响着我。
我认为女性特质是连接感、慈悲感、感同身受和共情能力,就是当对方哭了,我眼泪就能出来。我作为一个女性,这方面特质特别的明显,我没有办法把这个东西掩饰住,或者说我没有办法忽略它。
我记得在深圳工作的时候,我的上司找我谈话,我那时候是做猎头的,有点像销售,它是有业绩要求的,我认为我的业绩也算还不错了,但是上司依然会有要求给我,说你要做这个,你怎么没做这个你怎么没做那个,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压制和评判,我的眼泪会自然而然地流出来。
但是这样的性格,在那样的环境里是不被看好和接纳的,你不可能动不动就哭,不然怎么能成为一个女强人、一个 top sales ?你怎么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职场人士?所以女性特质,你怎么可能真实的表达它呢?
还是在 2012 年,我住在单身公寓里,我有哮喘,工作压力也很大,有一次哮喘就发作了,发作之后我觉得我快死了,快憋死了,就是呼吸不了。我觉得我可能会一个人死在这死在单身公寓里。
那是一次生理上的反应,但是我认为生理上的反应也是心理上极度压抑的状况。当我决定离开的时候,其实才慢慢返上来,因为当时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但是我却一直着想着怎么自杀。
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在那份工作下是活不下去了,人整个状态都不行,身体的状态也不好,整个精神状态也不好,之后我就开始各种探索。从 2012 年开始,到 2018 年那么坚定地走,我觉得这 6 年都算在探索。
2015 年被黄小黄称为触底反弹的一年,她下定决心自救,于是开始了调研和学习的过程。
通过考察生态村,学习自然建筑和环保知识,她结识了很多同道中人,在一个被接纳被鼓励的环境里,黄小黄逐渐找到了安全感,进而发现了她的创造天赋。
我是理工科大学毕业的,在我过往的经历中,读书的所有的经历都是没有任何艺术相关的动手或者实践的。但是在 2018 年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窍了,某个开关突然开启了,我就突然有我自己的画画风格。
其实对于画画这件事,第一个念头我至今还记得,是在 2012 年的时候,在泰国,那次是在做一个项目,泰国有很多被拐卖去做人妖的女童,我参加的公益组织就是保护那种贫困或是没有身份的女童的一个组织。
我在那做志愿者,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德国的男孩,他 18 岁,那时候我都 29 岁了。公益组织的负责人过生日,德国男孩跟那些女孩都很熟,他们就一起画画,给负责人送生日礼物、送卡片。
德国男孩画的是负责人的素描,画得特别像,那时候我还没开始画画,我就非常羡慕,我问那个男孩:你是专门学过吗?
我记得他非常坚定地说,没有从来没学过。那一刻非常触动我。在我过往的经验中,我觉得画画这个事情是一定要学的,它是非常专业的东西,但他那一刻给我一个顿悟,就是「人天生就是可以用画画来表达自己的」,它只是一种表达。
当我们生活在充满评判或者是主流标准的世界的时候,这个自然而然的表达反而成了一个有束缚有框架有标准的东西,以至于我们好像对自己本有的、天生的那种表达不太信任了。那一刻给我的顿悟,我到后来很久都记得。
这几年里我画了很多画,几乎每天都要画,有时候我一天都在画画。不止画画,后来我喜欢的东西,比如自然艺术或者大地艺术,我每一样都去做。
当我松开了这个闸门、允许自己按自己方式来的时候,我发现创造力是有的,而且是源源不断的,我是非常开心,并且有一点为自己骄傲的。
■ 黄小黄的画
如果说黄小黄的创造力是被压抑到极致后的爆发,那么下一位讲述者所做的决定则源于她亲身经历的美好。
我是琰琰,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虎年,36 岁,我觉得是第三个轮回的这么一年。如果以前让我介绍我自己的话,我会说我是一个自媒体人,是一个婚礼博主,是一个创业者,我现在介绍自己,会觉得目前是一个在努力地活得更幸福的人。
2013 年,琰琰决定创业,那时候她在一所学校当英语老师和班主任,过着朝九晚五的稳定生活。两年后,她辞掉了这份工作,开始全职经营自己的婚礼媒体事业。
在当时,她的公众号文章已经能达到单篇 5000 - 6000 的阅读量,一篇推广能为商家带来上百万的流水,数以万计的新娘聚拢到了她的身边。
我最大的灵感是 09 年去美国上学的时候,我的舍友正好被她的未婚夫求婚了,开学他就带着钻戒来的学校。然后我在美国的第一年就跟着舍友,陪她一块备婚,参加单身派对,陪她在曼哈顿里逛,我深切地知道一个美国女孩是怎么结婚的。
紧接着在我 2013 年也被求婚的时候,我在备婚的时候,就这两次备婚的经验让我觉得震撼实在太巨大了:怎么在中国结一个婚是这么信息不完善的?
后来我就 DIY 了,我自己找策划师,然后在网上挑摄影、挑化妆师,我把这些经历全都 po 在网上,po 出来之后,其他新娘就看到了,她们也会自己这样去 DIY 。她们 DIY 办完了婚礼,还把那个稿子投给我,我就写她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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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在天津办的婚礼,所以从天津写到北京,写到广州,写到重庆什么的,就越来越多。然后她们用的策划师、摄影师这些,我们叫供应商,就越来越多,都被大家认识了。
最开始是一个微信号,那个微信号就叫「琰琰」。我就跟人聊,人家问「你结婚怎么办的?」我就给人家讲。我是在一个论坛上分享的,就像现在小红书一样,我就发了一个自己微信号,结果有 1500 个新娘加我。
1500 个新娘什么概念?我每天不停地要跟这些新娘说话,结果说着说着就发现,你一样的话要说 100 遍、说 1000 遍,那我就建了个公众号,把这个话写在公众号上不就得了,对吧?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了。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公众号叫「琰琰婚礼日记」,这是 2014 年 9 月份,这是最早我建公众号的一个初衷、一个状态。
我觉得当时辞职去做「琰琰婚礼日记」,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去寻找,或者说去思考一种商业模式,为新娘提供所谓的平台也好,写婚礼攻略也好,其实背后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生。我在自己的婚礼上面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女性,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那种「自己的婚礼可以自己做主」的感觉。
所以我想要让大家都能够像我一样感受一次真正的备婚、真正的婚礼、真正的仪式当天的那种感觉。好像作为女性来说,我做这些形式背后是有一个驱动力的。
■ 琰琰试穿婚纱
婚礼媒体的工作听上去就是找选题、采访、写文章,但是琰琰说实际执行起来远比想象的复杂。
婚礼是很复杂的东西,不只是新郎新娘,婚礼的策划师、摄影师,还有这些商家,每一个人都是带着感情在做婚礼的,还有婚礼宾客、爸爸、妈妈、婆婆、公公……而我们作为写婚礼的人,其实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情感。
我们有时候采访一个新娘,新娘采访完了要采访新郎,新娘写完了,稿子爸爸妈妈还要看,爸爸妈妈看完之后公公婆婆看,公婆看完可能伴郎伴娘还想看看,再改改。我们常常就一篇稿子改了两百多遍,就这种心情。
每个人都希望去表达一份爱,因为太重视这个仪式了,所以我们的工作是特别细碎的。
我自己大概在去年的时候还有一种持续的孤独感。因为我们最早的粉丝,很多读者其实结完婚就不会再看你了,你会觉得自己花了很多心思,每一年去帮助新娘,但是大家过去了就过去了,就会有一种失落感。明明已经写了 8 年,但是你每一天上线,所有的读者都是新的,所有人都说「琰琰你是谁?」
我问琰琰:创业很不容易,你为什么还能坚持8年?她说:最初只想分享自己的经验,帮助新娘找到资源,也帮助婚礼行业的工作者被看见。
她收到了数不清的赞美,以至于觉得只要能得到认可,多辛苦都应该坚持。但现在回看,她会说以前的自己是「讨好型人格」,而且并不具备运营一家公司的能力。
我创业就是因为我自己备婚发现了很多问题,所谓的用户痛点,所以其实我 2013 年备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创业这个想法了,2014 年其实我就已经在写公众号、在做事情了。严格意义上说,我办了婚礼就在创业了,这两个是同时的。
因为商业模式自己很有信心,就一直往前跑,我当下觉得必须要赚钱,但不是说创始人要赚多少钱,而是我不想赚小钱,就野心很大。
我们有一个数据,就是想在全中国找到 1000 个婚礼的供应商,供应商指的就是婚礼策划师,婚礼摄影师、婚礼化妆师这些,一个人一年我们比如说收 9800 年费、12800 年费,放到我们的平台上,然后他们可以在我们的平台上找到新娘,所谓的客资,就这样一个商业模式,我们就奔着这样一个数字目标去做的。当时我们的商务,我们的编辑,我们所有人就在冲这个东西。
我 2013 年就想做类似的事情,叫 O2O ,北美有一个平台叫 the note ,是一家上市公司,我就很想对标这个东西去做,因为我在美国的时候使用这个网站,觉得非常好用。最后发现这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第二个发现,即使有人来,这些人也没有那么需要我这个平台。
2019 年 1 月 1 号这个平台上线的,我们攒了所有的钱开发了这个平台,招了这些人,做了一年就不行了,做到中间就感觉不对,完全没有想象这么好。
有一个瞬间其实我还挺震撼的。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家婚庆公司的老板,做婚礼策划的,他其实出身是个媒体人,改行做婚庆了,而我是一个老师,做了婚礼媒体。我经常就问他,你为什么不来跟我一块做婚礼媒体?他说不挣钱。
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人怎么那么庸俗,你没有点梦想吗?你开婚庆公司,一年能帮多少个新娘?你看我,一年能帮好几十万新娘备婚,你这一年能接几百个新娘?
疫情来了,我们俩约着见面。我说我们公司的人都没了,没钱赚,给员工赔个工资,人家不就走了。还有很多员工真的是为了琰琰婚礼日记,为了我来的北京,我每天的那种心理压力,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们。
反观我这个朋友跟我讲,他们一年没有开张,因为没有人结婚,但是他一个员工都没有辞掉,为什么?账上趴着很多钱,他说:足够我们趴两年。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连自己和员工都喂不饱、都吃不饱,工资扛几个月都扛不下来,我有什么资格去谈,我要帮几十万、几百万新娘?从那一刻起,我就跟自己说,我要让我自己、让我的员工,让我身边的人先幸福,再去想读者的幸福、粉丝的幸福,别人的幸福。
因为商业模式的不成熟,再加上公司管理出了问题,所有的隐患在 2019 年开始集中爆发。
同一年 9 月琰琰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 琰琰和儿子
最大改变就是我怀孕的时候。因为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地总去想他,但因为他刚好在我肚子里,所以这件事就变成了我会下意识经常想到自己。
这样的一个举动,阴差阳错,我觉得那是我觉醒的开始。
我觉得生孩子是女人第二次发育。2020 年疫情一来,然后公司哐一下就完蛋了,我整个人就陷入一种人生绝望的状态,因为你生了宝宝,然后又在北京,你就要给宝宝一个家。我生宝宝第二个月,就要再租一个更大的房子搬出来住,当下有一些瞬间让我就觉得:这些年我都在干嘛?我的生活、我的日子过得真的是一团糟。
这个时候我也发现了我的梦想,就是我想做的平台,它也失败了。所以我觉得这些东西带给了我最终的一个感受,就是「这个不太对」。然后我一点一点开始关注到自己的感受内心。
所以疫情然后加上我怀孕,所有东西都加在一起,我自己才慢慢觉醒,慢下来看到自己。因为疫情,婚礼也办不了了,所有东西被迫也就停止了,所以它让我被动地停止之后,反而就看到自己所有的需求。
所以我从 2019 年小程序上线,下半年生了孩子,到 2020 年初疫情来,我才真正开始感受到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一点一点到现在。
我认为自己非常勇敢,很坚强,很积极,很善良,也非常笃定,且感恩这一份决定。
因为这个决定,这 8 年让我知道,其实倒退回去 8 年,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依然会有一个好的人生。但是这种心态是因为当年决定、有了这 8 年的经历才带给我的。
所以好多次我老公也问我,他说「老婆,你那会要是还当老师,你觉得会什么样?」我说「也挺好,我也愿意。」我不觉得现在这样才是精彩的,我觉得各有各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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